我和我的温柔倔强

很多人从小听五月天歌曲长大，听着听着有些人从国中生变成上班族，有些人从少女变成妈妈，陪伴许多人走过成长的种种。我是听他们的歌长大的，但不是死忠的歌迷。

解散前的大马站巡回演唱，我还只是个国中生，没有交通没有多余的零用钱去感受现场的沸腾状态。好几次，他们在大马开唱，都与他们擦肩而过。他们的演唱会一票难求，去年只能眼巴巴地错过；今年好不容易抢到票，终于可以在高雄巨蛋感受五月天的魅力。

那一次的解散，大家都不知道这个乐团还会不会回来；当兵结束后，他们重回舞台。一个乐团在舞台上能延续表演生命，当然靠的不仅是外表，更因为他们唱出引起大家共鸣的歌，阿信的词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当头棒喝或是让人擦着眼泪点头。青春的岁月里，他们唱出叛逆、无可奈何的爱情、内心的迷惘、为了理想豁出去的热情；唱到团员石头和冠佑结婚当了爸爸，他们开始成熟，不是单纯情绪的宣泄，而是开始思考人生，写关于爱和亲情，面对平凡生活需要的斗志和力量。《为爱而生》专辑发行之后，很多人可能和我一样认为他们不再“青春”，和当初认识的五月天有落差，歌曲仿佛没有从前好听。其实，他们也在慢慢地改变，对于改变我们总是如此不安。



夜奔高雄，凌晨在快餐店坐到天亮。期待已久的五月天官眼常会，在跨年的前一天，末日重生版本。官方的荧光棒可以由中央控制色彩变幻，让全场观众的兴奋度更上一层楼。沉浸在一片蓝海，跟着节奏挥动荧光棒，情绪很high时，歌迷自然而然从位子上跳起来，随着节奏摇摆。《突然好想你》、《你不是真正的快乐》、《我不愿让你一个人》、《星空》、《知足》、《憨人》、《我心中尚未崩坏的地方》、《温柔》唱着唱着，脑袋小剧场就开始运作了，眼眶偷偷湿了。不过还是少了心目中歌单里的《笑忘书》、《志明与春娇》、《垃圾车》、《倔强》、《天使》、《出头天》。在Encho的部分，不知道是歌迷累了、是室外体育聚音效果不理想、还是因为高雄有史以来最冷的冬天，大家都热不起来。坐在后排的两个男生对话，其中一个说：五月天等下会再出来的。这是五月天和歌迷们的默契或是已经成为约定俗成的形式呢？这或许并不是重点，对我个人而言却有不一样的意义。

看完五月天，我忽然有失落的感觉，身边的朋友都好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其实说不上来什么原因，也许是因为这几年他们一直在办巡回演唱会，商业成分导致好像找不到某些我期待的元素。是该停下来？还是因为他们和我的青春不在，追求的东西已不是当时黄毛小丫头的心境，也许我该在年轻的时候去看年轻的他们。阿信在五月天的纪录片里说过：“练完团去阳明公园的冷水坑洗温泉，吃豆浆，全世界最快乐的事也不过如此。阳明山还在，豆浆也还在，可是20岁的五月天却早已不在了。我的青春已经被我延长过。”我们都把他们和青春梦想画上等号，对青春留恋，不想承认它快要走光了，也不想承认坐上不会回头的火车，意识到无法抓住它的尾巴，渴望青春无限延长。

我想强调我并不是想要批评他们的音乐，毋庸置疑他们的诚意十足，音乐给予很多人力量，舞台绚丽，投影设计非常用心，绝对值回票价。只是最近念了一些理论的书籍，对于讨论美感的理论有所体悟。很多事情是个人的再经验过程，美感与个人的经验息息相关，如此而已。

岁月在内心沉淀，有五月天陪伴走过，曾经也疯狂过，在2012年高雄最冷的冬天里听着温暖人心的歌，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