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一出世,方向神经线一直处于沉睡,因此大脑的运作常常出现状况,让我陷入窘境。
从前,我坐在驾驶盘旁边的座位,享受眼神和车窗外倒退的景物产生瞬间交集的快乐。后来的后来,握着方向盘的我并没有想象中快乐。我需要花比别人更多的时间到达目的地,为此吃了不少苦头。
一个没有方向感的人,偏偏时常要载送朋友。朋友们已经领教过我的“厉害”,无奈之余,他们渐渐习惯陪我兜转,安静地在旁陪伴。学会开车后,朋友们都认为我的方向神经线仿佛苏醒了。可是,那睡眼惺忪的神经线依然为我带来困扰。我害怕找不到泊在停车场的车子,最无奈的是平日上班时偶尔还真的记错了停放车子的位子。
我不会看地图,也必须承认不喜欢看地图。那不是过于复杂就是太简约的路线图,与现实的世界隔着一张纸的距离,无法让人产生安全感。每次开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之前,我不会去搜寻相关的地图。事先做的功课 — 问路。靠着声音的叙说和记忆找到目的地,独有方法,我称它为听觉地图。偶尔还是会迷路,甚至兜大圈子,不过至少不会像只白天里活动的猫头鹰。
问路,是家常便饭的事。然而,往往在依据他人的指引左转右拐后,还是一片晕眩。这时,唯有凭着直觉和路牌选择要走的路。虽然马来西亚的路牌并没有想象中可靠,可是我别无选择地信赖着他。开夜车对我而言是一大考验。曾经尝过无法找到目的地,放弃继续寻找,打道回府。当下,顿时欲哭无泪。
经历无数次的迷失,渐渐开始对某个地方有模糊的印象和似曾熟悉的感觉。倘若,再度迷失在城市的同一个角落,我会记起那一刻,是迷路的那一刻。我不断警惕自己要小心,凭直觉选择转弯的路口。这样的感觉像重叠在白纸上的字迹,用铅笔在上面抹黑后出现若隐若现的痕迹。说时迟,那时快,直觉发生短路让我瘫痪在路途中。而,我终究还是逃不过走失在同一处,需要花费心力找到回转的路。常言道:“凡走过必留下痕迹。” 痕迹是留下了,我却无法在繁忙的城市中辨认属于我的轮迹。
在我掏心用力的时候,耐性这个调皮的家伙刻意出现并挑畔我的神经系统。他喜欢在我遇到塞车和迷路的时候,跳出来和我聊天。我总学不会如何和他相处,只好拿他没办法。任由他在耳边碎碎念,直到我近乎抓狂,他才肯罢休。每当这个时候,就会浮现把车子随意停在路旁,叫计程车的疯狂想法。
我迷失于现实世界,总得要花上更多的时间去学习我该学会的。我只能说我的脑袋天生有缺陷,迷路成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在路上受折腾之后,学会了自我安慰。有时候,路途不在于抵达目的地,迷路是为了让我看到平时忽略的光景,又或是为了让我经历一次意外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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