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鼓起勇气跨校选修台大客座教授――曾老师的戏曲专题研讨课。一是慕名而来,老师是台湾戏曲界的领头羊;二是有非上不可的理由,曾老师桃李满天下,是我指导教授的老师,也是我的师公。指导教授听了九年曾老师的课,身为徒孙的岂有理由不去上课。修课结束,还是每周四和学长姐一起去台大文学院旁听,去当一块海绵,是感受学者的魅力。
每一年台大杜鹃花盛开的时候,老师都会趁着教课时间带领全班游校园,然后娓娓道来哪一簇是去年开得最烂漫的,还有校园里的一些变化。走着聊着,还可以欣赏到学生们的创意花朵拼图。大伙儿会在开得最灿烂的杜鹃花丛前留影合照,照片记录着来去的学生,我们的微妙变化,还有老师的容颜。学长传来学姐的文章,说我上了曾老师的特刊。有一年,大伙儿在曾老师的带领游台大校园欣赏杜鹃花,我拍下了老师驼背的身影,后面跟着一群学生,学姐在文章里头提到这是她印象深刻的照片。
我还拍了一张只有老师一人的背影,记得老师当时看到那张照片时,他说:这张不美,怎么把我拍得这么老?我想也许是老师太久没有看到自己的背影,也许是因为学术钻研,以至于不知老之将至。学长则认为是老师觉得自己气势不足,有点老态。无论如何,我还是很喜欢那张照片。白发苍苍,驼背却壮硕的背影,那背影累积了古来稀岁月的故事。
春雷已经响过了,梅雨季节也快来临,此刻的杜鹃也已经凋谢。花开花谢,一个季节又溜过去了,花朵校园里彷佛没有留下什么印记或痕迹,然而人事的更迭是不断地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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