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凤凰花季

看着别人的毕业照和相关的分享，提醒着我--原来我毕业一年了！

去年的六月口试，在这之前是焦虑自己不能毕业。从开始写论文到交出初稿，脑袋里每天只有一件事--完成论文，生活节奏是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因为焦虑哭了几次，一整年下来也有许多影响心情的事，包括MH370失联、太阳花事件、继续的反核游行、卡巴星意外逝世、Sam 离开人世、郑捷捷运砍人事件、周梦蝶回归到庄周梦蝶的状态等等身心都累积了一些东西没有消化掉。三月，同门指导生一起开会，平时不会见面的同门学长姐都齐聚一堂，有丽芳学姐的精神喊话，听得我点头如捣蒜。同一周的周末，是研究生研讨会论文发表，虽然也知道参与的人数不多，但是还是很紧张，更妙的是，系上找不到评论的老师，也只能不避嫌地让指导教授也评论我的文章。发表完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过了毕业门槛的条件之一。在写论文期间有学长姐愿意给意见是非常幸福的事，但是两个博士生的标准常常让我更焦虑，也在他们面前哭了几回。更难得的是，学姐和学妹们都相挺，还抽空陪我去做田调访问，因为论文写作也接触了相关剧目的导演、演员和编剧等人。在四月，跟教授开会就情不自禁地哭泣了，老师还安慰我写得不错了，一定可以毕业的，是要继续加油。五月接到前同事离世的消息，也憋了几天才整理抒发心情。

还好当时有室友一起写论文，互相加油打气，即使不同科系还是互相讨论给意见，偶尔去放风，甚至一起去宵夜解压。初稿交出去之前，躺在床上看着校对自己的论文校对到睡着了，校稿校到快吐了，都看不下去了，还是要硬着头皮反反复复读几遍，找错字及作修改。其实，大家都说写论文会发展出第二专长，可我并没有。越接近初稿截止日，压力越大，看演出就越看得凶，一个五月从台大学生制作的《第十二夜》、师大学生制作的《忍法樱之梦》、万芳、来吧！焙焙、魏如萱、指导教授的客家版《背叛》、《四十九日的幸福秘方》到汤杯现场直播。出门影印口试本论文的前一天，去到学校才发现掉了铅笔袋，幸好有室友帮我“救回湿漉漉的”铅笔袋。出门前已经把论文档案存在云端上，列印时发现档案没有被更新，再次向室友求救。一个小时多之后，把初稿放到教授研究室门上的信箱，第一阶段终于告一段落，不过心里还是不踏实。

初稿送印之后，紧接着是去高雄过端午，带妈妈和阿姨环岛旅行，相约朋友及学长姐拍毕业照，然后在口试之前参加毕业典礼。送走妈妈和阿姨之后，必须准备口试的Power point presentation slide，然后演练在二十分钟内呈现整本论文的内容。因为反复看自己的论文，所以在准备PPT的时候，提不起劲儿，拖了很多天还是做不完。室友口试完的当晚，我给了她一个喜悦的祝福拥抱。口试的前几天，室友不断陪我练习，给我意见。前一天，没有咖啡因作祟的情况下，也紧张得失眠了。隔天下午口考，有刚口考完的室友来帮忙跑腿，前一刻还是紧张得顾及无关紧要的小细节来转移注意力。这比起当时要找老师当指导教授，签授权书还要紧张。二十分钟之后，主考官说：润筠，你可以先坐下来，不用紧张，我们缓一缓再开始下一个环节。我的紧张竟然行于色，被看出来了？接着，老师们开始发表意见，对于他们的好评，我受宠若惊。考试结束后，老师们是关起门直接打分数，我在外头还是很忐忑不安。十分钟之后回到教室，主考官宣布我高分过关时，心情很激动。每位老师都说了一番祝福的话语，我记得主考官说：润筠，希望你以后都记得这个开心的时刻．．．．．．（还有一些让我感动的话，但已经想不起来了），一听完，我的眼眶都湿了。谢谢老师们用心看我的论文，给我很棒的建议，还有好的评语。

考试完毕，利用晚餐前的一个小时，带着我照片到校园里去送礼物。从助教、国际事务处负责外籍生食物的陈小姐、支付中心的工读妹妹到健康中心的阿姨，大家不约而同问我今天怎么穿着和感觉都不一样，当他们知道我过关了，非常替我开心。我也很开心，他们喜欢我拍的照片。最后来到健康中心，我进师大的第一年就认识了阿姨，她非常照顾我，我们说着说着，我忍不住就哭了。我很幸运，这几年都不同的人以不同的方式来帮助我及照顾我。当晚，和同门学姐及学妹吃过晚餐就进行读书会，终于导读完毕这两年的书目，为我们的读书会画下句点。谢谢学长姐的体谅我的压力和难处，让我在写论文期间缺席读书会，也谢谢他们跟我讨论我的论文，给我很多激荡。也许太兴奋，也许太累，口试之后也见不到周公。

考试隔天，林教授相约看电影吃晚餐，庆祝我毕业。晚上出现轻微iezhongshu的现象，半夜还一度身体肌肉不舒服到非常难受。第三天，指导教授请我和学姐用午餐，悠闲地跟老师聊天，老师说了很多鼓励的话语，也给了我们很多正面能量。紧接着，处理助理的工作，跟老师去书局挑书，吃港式晚餐，还有抹茶甜点。五月的雨水让人误以为是台风雨，季节乱了，六月的凤凰花不知道是被雨水打落了还是来不及开花就已经过了花期。从硕一开始替别人的毕业典礼做影像记录，拍了五个人，终于轮到自己的凤凰花季节了，谢谢陪我走过的你们。事情过了三天之后，我才有办法整理思绪，记录这一路的点点滴滴。

青姐姐也在我毕业典礼结束后写了一封信给：

很遗憾没能参加你的毕业典礼，就等着你回来跟我分享当天的经典场面和经典台词。经过留台数年的共享共患难，烙印下的足迹不少啊！但，前提是我也得写完论文不可，往后砸门碰面，才能自信地回忆，而回忆才能美好！你继续保持研究生礼貌，而我坚持研究生的精神，顽强死守到底。一纸文凭，是一场青春的祭典，祝愿你凭借它祭出人生的自信与美好。现在回看，鼻头还是酸酸的。但愿学姐在这最后的关卡，继续坚守并顺利过关。

最终完成了一纸文凭，这一场青春祭典让我不再青春，但也因为宝贵的点点滴滴滋养了我，希望往后这养分可以更好地被内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