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立台风来临前,一直都被媒体形容得很可怕。虽然不想相信台湾媒体的夸张报导,但是为了自身安全,不得不提高警惕。那个美好的周末安排,所有的事情都被打乱了,包括一年一度的云门户外演出。一个人在宿舍,风声穿入窗户“呜呜呜”会越听越发毛。我怕得跑去中央友人宿舍“躲”了两天,过了不用烦恼要吃什么的幸福周末。
今天天空的变化很多,早上出门一片干净的浅蓝。中午到傍晚时刻,又是另一番光景。一朵朵、一大片、一层层蓝白会让人联想到希腊。蓝中参杂些许灰,浅浅深深的,一边乌云密布,一边热得太阳穿透云朵。苏立刚走,路上和宿舍范围的惨况还没有清理完,听说西马隆要到访。夏天的风,树开始摇晃,不禁会冒出:台风是否要来了的想法。昨天恍了一下,在和友人晚餐的路上并没有感觉。特藏室伯伯常说:“台湾很好玩吧,有地震颱风。”才不呢,每次都吓得半死,而非常习惯的台湾人总会老神在在。有时候在想,这样的环境,危机意识到底存不存在?还是其实生命力相对强韧?
上星期猫空的饯行晚餐,谢谢你们让我看到台北美丽的日落。你们要离开宝岛,从没问过是怎样的心情。你反问回家之后有工作在等着,是不是一件好事?你其实觉得横竖都没有绝对,我语塞,浅浅地说大家都觉得不错啊。前几天,妳说申请奖助的计划书还需要改,然而却碰上失去至亲的痛。妳虽然没说什么,这痛也不需要掀开摊在阳光下;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冲口而出:幸好妳这一趟赶上了,回家还是好的。心里嘀咕:果然是无常啊,阿公说要见你,至少没有留下遗憾?我只是猜测,只能祝福。
凌晨,你留言告诉我,你每次听人家跟你说不开心的事或诉苦,你总是爱莫能助。是啊,我们能做的是聆听,其他的解铃还须繫铃人。你疑惑那些说出心事的朋友们是不是感觉会好些,至少对我而言,说出来总比憋着舒畅,这因人而异。你说你很久没有很快乐,也没有不开心,那是怎样的一种状态?说不出所以然,觉得像整个人被掏空。隔着电脑萤幕,我尝试发问想替你釐清,掩饰我的不知所措。我想你要的应该不是言语的安慰,此刻我却做不了什么,甚至只是静静地陪着你,又或者一个拥抱。慢慢地,我想我们是不是可以找到平衡点。谢谢你愿意让我看见这一面的你。看着很用力焦虑的妳,仿佛看见从前的自己,唯有找到释放焦虑的方式才能让你安心,我可以陪伴。妳看着我一次又一次地被他打败,笑着说他要把自己变成那个抵达终点的卫冕者。还没有到终点,谁也不知道谁才是那个最后的胜利者。
你说没上班的日子,为小公主们准备餐点和便当是你能做的事,是件不容易的事,但是看着小公主们满足的表情足以快乐的。好久没有见到可爱的小公主们,长大得让我都陌生了。生活中,咖啡、音乐、旅行都可以分享的聊天室,想念和你们一起喝咖啡的时光。来约定一个时间,在不同的城市和咖啡,想像你们与我同在,纪录不同口味的咖啡,交换事情和心情,会是好玩的。上个月你结婚了,属于你唯一长跑的爱情,你告诉我晚宴有很多凸槌,也觉得让亲友劳命伤财。哪有完美无瑕的婚礼呢?每一对新人都会留下好气好笑的回忆,这才是真实的人生。这些日子,你比较放开自己和我分享一些事,还有一起在研究室的时光,喝着个别上瘾的咖啡和鲜奶茶。
我们都知道这个生命的阶段,就算是放弃,也只有可以跟自己过的去才是;再多的什么,能写完论文的唯有自己,靠的是自律和毅力,也是要和自己过得去,才不会站在原地一直徘徊,感觉自己身在漩涡中,一层层往下捲入。后来的后来,我们对自己有所期待,还有别人期待中的自己,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咬牙切齿。当初我们无论是隐藏在内的伟大梦想;还是浮现在外的现实逃避,这一切已悄悄改变。写论文原来跟人生一样,没有另外一个主题跟你研究的一模一样,没有办法抄袭,只能借由相近的题目作参考。
冲着好天气,在操场跑起来,我们说好要去跑彩色幸福五公里,可是现在距离五公里的毅力还差四分之一左右。什么时候可以实现跑半马的梦?先过了五公里再说,仅仅四分之一。这个星期电脑裡重複播放谢铭佑的专辑,两个版本的《老城门》接近十年的时间,编曲不一样之外,年轻时想凸显这个城市的特点,印象深刻的过门;“欢喜就去要,要不到嘛欢喜”,后者对现在居住的城市多一份安然的情感。说台南的故事,唱泥土的味道,是一把浑厚沙哑而可以让我稍稍安心的声音。